快樂
你在尋找什麼?你在尋找快樂、幸福和喜悅。你已經尋找幾千年,而還未發現它。現在是時候了,是再次思考、靜心的時候了。你一直如此努力尋找,如此辛苦嘗試──或許你錯失它只因為你一直在尋找。也許正因為你在尋找所以遠離了快樂。 讓我們仔細想想。稍微停止你那一而再再而三的尋找。
你已經尋找很多世了。你不記得前世的生活,也?有必要記得──你在這一世的尋找就夠了。 雖然你還沒發現它:從來沒有人透過尋找而發現它,出錯的地方正是尋找本身。尋找中你自然會忘了自己;你開始到處尋找, 無處不找。 你的目光往北、往東、往西和往南看,往天空、往海底尋找,繼續到處尋找。這個搜索變成越來越絕望,因為你越尋找而找不到,會產生巨大焦慮 ──我這次會找到它,還是又會錯過它?
越來越多絕望,越來越多苦痛,越來越多精神錯亂,你發瘋了。但是快樂仍然像過去一樣遙遠,事實上它離你更遠。你越尋找就越找不到,因為它在你裡面。
快樂是清醒時的意識狀態,憂悶是睡著時的無意識狀態。無意識是你的鏡子積累了陳年灰塵、負擔和過去。
快樂就是纍贅被丟掉而鏡子再次被發現時;你的鏡子可以重新反映樹木、陽光、沙子、海水和星星。當你再次變得純潔,當你再次擁有孩子般的眼睛──快樂就在你的清晰裡。
但是現在和這裡顯然是不快樂的。那麼或許沒有所謂快樂的東西。也許快樂跟本不存在,只是不快樂的頭腦所創造的夢。當然它不可能是我在不快樂之下的想像。這裡和現在並沒有快樂。所以快樂不存在。因此,我不需要把時間浪費在不存在的東西上。那麼我可以忘記快樂這件事;我可以不再關心它,反而是關心自己知道、可以感受和深深體會的東西。快樂是一個空閑的夢想:現在是早上。我可以醒來時與憂悶在一起,與此刻在大地上任何真實的東西在一起。現在我明白我的許多不快樂來自努力要快樂;我甚至可以看到努力就是不快樂。快樂並不需努力……
快樂就是當纍贅被丟掉而鏡子再次被發現;你的鏡子可以重新反映樹木、陽光、沙子、海水和星星。當你再次變得純潔,當你再次擁有孩子般的眼睛──快樂就在你的清晰裡。
我讀了一些邁克.亞當的優美詩句:
「或許嘗試甚至會製造憂悶。或許我的一切慾望的喧囂使這隻奇特的鳥遠離我的肩膀。我已經為了追尋快樂嘗試了這麼久而如此辛苦。我一直到處搜索。我一直想像快樂就像河中的島嶼。也許它只是河。我一直認為快樂是路盡頭的休憩所的地名。也許它只是路。我一直相信快樂永遠在明天,在未來。也許它在現在,也許它在這裡。我已經找過其他任何地方。
它是:這裡和現在。
但是現在和這裡顯然是不快樂的。那麼或許沒有所謂快樂的東西。也許快樂跟本不存在,只是不快樂的頭腦創造出來的夢。當然它不可能是我在不快樂之下的臆測。這裡和現在並沒有快樂。所以快樂不存在。因此,我不需要把時間浪費在不存在的東西上。那麼我可以忘記快樂這件事;我可以不再關心它,反而要關心自己確實知道、可以感受和深深體會的東西。快樂是無所事事之下的的夢:此刻是清晨。我可以是清醒並與憂悶在一起,與此刻大地上任何真實的東西在一起。現在我明白我的許多不快樂來自努力要快樂;我甚至可以看到努力就是不快樂。快樂並不需努力……
至少我在現在和這裡。至少我保持自己本來的樣子。我不偽裝,很自在。我不快樂──但又如何?而它就是我要逃離的東西嗎?它真的是不快樂嗎?
好好沉思它,靜心它。
當我不再費勁嘗試變成快樂或變成其他,當我不再尋求,當我不在乎去到任何地方,?有要得到任何東西的欲望,於是我仿佛進到陌生的空間:我在現在和這裡。當我覺悟到可以什麼也不做,和我的所有作為都是同樣的夢,當我了解這一 點,我的頭腦, 這個古老的織夢者和徘徊者在這個片刻便靜止不動且回到當下了。
理所當然的。如果你不尋找,不搜索,不渴望,這個片刻頭腦便落入寧靜,靜止不動了。沒有什麼好渴望,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,也沒有什麼好期望和感到沮喪。在這樣的片刻頭腦會中止它的不斷追趕。在那靜止的片刻你便進入以前從未經驗過的陌生地方,你在未知的空間。一扇新的大門打開了,這個片刻頭腦靜止不動並且回到當下。
這個片刻,現在和這裡,它是真實世界的呈現,而我了解到:現在和這裡一直都是我過去到處尋找和渴望而失去的東西。更確切地說:我一直在追尋影子;真實是此刻這裡的陽光明媚和嘰喳的鳥聲。它是我為了追尋現實而離開的地方;欲望使我耳聾了。鳥兒一直都在這裡唱著歌。
如果我靜下來而不再乎要尋找快樂,那麼快樂似乎可以找到我。事實是,如果我確實靜下來,像死了一般靜止不動──如果我徹底死了,便在此時此刻了。
快樂突然跳到你身上。當慾望消失,快樂就出現。當不再奮鬥,就會第一次認清你是誰。這個了解就是所謂佛性的意思:過來這裡並且看見 (Ihi passika)。他從哪裡叫你過來看呢?他從你的慾望中叫你。 你已經離家很遠了,你已經失去你的根,而不在你本來存在的地方。你的夢想已經把你?到遙遠的世界:假想,虛幻,自己的創作品。
Osho, This Very Body the Buddha, 第 1 講
「極樂(bliss)不是快樂。極樂比較像是和平比較不像是快樂。極樂既不是不快樂也不是快樂;它是遠離動蕩和衝突的和平。它是和平,絕對的和平,因為它超越二元性。快樂總是縈繞著不快樂;不快樂也總是與它的另一面,快樂,在一起。它們是同枚硬幣的兩面。當整個硬幣從你的手中掉落,你既不是快樂也不是不快樂。
正因為這樣,對於印度群眾來說佛陀從來沒有很大的吸引力。誰想要和平?每個人都想要快樂 ──每個人都知道快樂接著是不快樂,就像是白天接著是夜晚,或像死亡接著是出生, 而出生接著是死亡。這是惡性循環;如果你快樂,你可以肯定很快就會不快樂。如果你不快樂,你也可以肯定很快又會快樂起來。
看懂這個快樂和不快樂的遊戲,這個觀照者、這個靜心者不與兩者認同。當快樂來臨他知道不快樂很快會來到,所以為什麼感到興奮?他沒有因不快樂而受到打擾,因為他知道快樂就在一旁等著過來,所以為什麼要在意呢? 他既不因快樂而興奮也不因不快樂而受到打擾。這就是和平。他保持一樣心態,很深的平靜中;他的寧靜不受干擾。白日來了又走了,夜晚來了又走了 ,一切都來來去去。他仍然只是觀照者,不在意,冷靜的。那種冷靜和不在意便是和平。 」
奧修, The Dhammapada: The Way of the Buddha, 第 9 卷, 第 9 講
尋找真理的人不會以快樂為思考重點。 他快樂或者不快樂並不是重點。「我一定要知道真相。即使它是痛苦的,即使它帶把我帶到地獄,我都準備去穿越。無論它帶往哪裡,我都準備好要去。」
只有兩種人。一種在尋找快樂的人;他是世俗的類型。他可能會進入修道院,但他的方式不會改變;他在那裡也在尋求快樂、歡樂和滿足。現在是以不同的方式──透過靜心、祈禱和神──他試圖變快樂, 更快樂。然後有另一種人──只有兩種人存在──尋找真相的人。這是自相矛盾的謬論:尋找快樂的人將永遠無法找到它,因為除非你了解真相不然便不可能快樂。快樂只是真相的影子;它本身是空的──它僅是和諧的境界。
當你與真相合一,一切融合在一起,結合在一起。你會感到一種韻律──那種韻律就是快樂。你不能直接尋求它。
真相需要被尋找。當真相被找到快樂便被找到,但快樂不是目標。如果你直接尋求快樂,你會越來越不快樂。而最多,你的快樂只是讓你忘記不快樂的酒醉狀態。也不過如此而已。快樂就像毒品──它是迷幻藥,它是大麻,它是麥司卡林。
為什麼西方在尋找毒品?這是極易理解的過程。毒品來到西方是因為,尋找快樂遲早會發現迷幻藥。同樣的過程以前也發生在印度。在吠陀經他們提及索瑪、迷幻藥,因為他們在尋找快樂;他們並非真的在尋找真相。他們只在尋找越來越多滿足──他們發現索瑪 (soma)。索瑪是最終極的毒品。而且赫胥黎曾經預言最終極的毒品會在二十一世紀時被發現,他重新命名為索瑪。每當一個社會,一個人,一種文明在尋找快樂,它遲早會發現毒品──因為快樂是一種毒品的搜索。 尋找快樂就是搜索如何忘記自己;毒品便可以幫助你得到它。當你忘了自己就沒有痛苦了。你不在那兒了,那怎麼會有痛苦呢?你很快睡著了。
尋找真相剛好是相反的方向:不是滿足,不是愉悅,不是快樂,而「存在的本質是什麼?什麼是真的?」尋找快樂的人永遠找不到它 ──他頂多會找到健忘症。尋找真相的人會找到它,因為他必須先變成真實的自我,再來追求真相。
奧修,The Hidden Harmony,,第三講
「當有很多奔波,隨時到處奔波,人便不會快樂。快樂是徹底地休息。你到處尋找快樂,但你算計錯了, 你的打算都不正確。你以為到處奔波流竄就會找到快樂,但到頭來,所有奔波只會讓你痛苦不堪。這一切奔波的最後結果還是不快樂。你越奔跑,就越痛苦。快樂就是停止奔波那個片刻的休息,當你只是休息,當你只是待在你所在的地方,當你一寸也不動。然後,那個片刻的休息就有快樂,那裡什麼都?有,只有快樂。好好沉思默想這一點。
你奔波的程度就是你快樂被剝奪的程度。而你越是繼續奔波,你就變得越不滿。快樂被找到是由於停止奔波。停止就是靜心、祈禱、禮拜。停止的意思就是沒有任何有關未來的想法或打算。只要你保持對未來的期望,你的奔波將繼續下去。
當下這個片刻便是一切,所以為什麼奔波呢?你奔波下去會到達哪裡呢?沒有地方要奔跑了,也沒有時間跑了。存在就是慶祝當下的片刻,但是你切斷與當下的連結。你是如此不幸。
而你的不幸是因為你在跑。如果你期待明天會變得快樂,除了痛苦你什麼也得不到。那為什麼不抓住今天的快樂呢?──它已經在那裡了。請停一下。你錯失快樂是因為你在奔波,而因為你在奔波,你沒有空閒,也沒有閒暇享受它。
所有覺悟者都說慾望是痛苦的根源,而知足是快樂的基礎。知足意味著休息,知足意味著你所擁有的一切就足夠了,綽綽有餘。你享受所擁有的一切的能力在哪裡?花些時刻想想。你有能力可以享受已經擁有的一切嗎?你已經無法容納擁有的一切,但是你還在追求越來越多的東西。」
奧修,Osho, The Great Secret, ,第九講
「人可以很快樂,比鳥更快樂,比樹木更快樂,比星星更快樂──因為人擁有樹沒有的、鳥沒有的、星星沒有的東西。人有意識。
但是當你有意識就有兩個可能選擇:你可以變得不快樂或者你也可以變得快樂。而它是你自己的選擇!
樹木本來就是快樂的,因為它們不會悲傷。它們的快樂不是自由的──它們必須快樂。它們不知道如何不快樂;這是沒有選擇的。樹上鳴叫的這些鳥兒是快樂的!並不是它們選擇快樂──它們本來就是快樂的,因為它們不知道任何其他的存在方式。它們的快樂是無意識的。它基本上是自然的。
人可以無比快樂和 極度不快樂──這他有自由去選擇。這種自由是風險。這是非常危險的自由──因為你得負責。這自由被誤解,有些事出錯了。人便莫名其妙?倒錯亂了。
你來這裡尋找靜心。只有你並未選擇快樂時,靜心才需要。如果你已經選擇快樂也沒有必要靜心了。靜心是療癒:如果你病了便需要醫藥。佛陀不需要靜心。一旦你開始選擇「快樂」,當你已經決定必須快樂,靜心便不需要了。靜心就自然發生了。
靜心是快樂狀態的結果。靜心像影子般跟隨快樂的人:無論他去哪裡,無論他做什麼,他在靜心狀態中。他全然集中注意力。
靜心 (meditation) 和醫藥 (medicine)來自同個字根──它非常有意義。靜心也是療癒。如果你很健康,你就不會隨身攜帶處方和藥瓶。當然,你不健康時,就必須去看病。去看病並不是什麼了不起而可以吹噓的事。每個人都應該是快樂的,那麼便不需要醫生了。
許多宗教被創立是因為很多人都不快樂。快樂的人不需要宗教。快樂的人不需要寺廟和教堂,因為快樂的人把整個宇宙當成聖殿,整個生活當成教會。快樂的人不會崇尚宗教活動,因為他的整個生命便具有宗教性。
快樂之下無論做什麼,都是一種祈禱:你的工作變成膜拜儀式;你的呼吸本身會變得很輝煌,也很優雅 。這並不是說你得不斷重複 「上帝」的名字,只有愚蠢的人這麼做──因為神聖是沒有名字的,而重複一些假想的名字只會讓你變笨。只是重複神的名字不會?你到任何地方。快樂的人看見無處不在的神性。你需要快樂的眼睛才能看見它。
什麼事出錯了呢?」
奧修,A Sudden Clash of Thunder,第七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