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什麼會出現恐怖主義?

恐怖主義在你的無意識中

 

Osho,

二次世界大戰後許多年來的和平,現在似乎被恐怖主義所威脅。可否請你談談為什麼會出現恐怖主義?


「每件事都是環環相扣的。


「恐怖主義事件肯定跟社會有關。這個社會正在崩壞中。它舊有的秩序、紀律、道德、宗教,一切都發現是錯誤的基礎。它已經失去凌駕民眾良知的勢力。


「恐怖主義正象徵著催毀人類是沒甚麼大不了的;人類沒有摧毀不了的東西,那全都是物質 – 而你無法扼殺物質,你只能改變它的形式。一旦人類只被看待成ㄧ個物質的組合而內在沒有靈性的空間,那麼殺掠就只是遊戲而已。


「因為核武,國家變得無關緊要。如果全世界可以在幾分鐘之內毀滅,替代方法是,全世界必須團結起來。現在不能分裂;分隔是危險的,因為分隔隨時可以造成戰爭。不能容許分隔。僅僅一個戰爭就足以摧毀一切,時間不多,人們需要了解我們必須創造一個沒有戰爭的世界。


「恐怖主義有許多潛在勢力。其一是因為核子武器,許多國家湧入這個領域,認為舊有的武器已經過時了。這些武器過時了,但個人可以使用它們。可是你不可能用核武對付個體--這太蠢了。沒有道理因為一個恐怖份子投擲炸彈而發射核導彈。


「我要強調的是,核武給個體相當的自由使用舊式武器,在以前不可能有這樣的自由,因為政府也使用相同的武器。


「現在政府集中摧毀舊武器,將他們投入海裡,將他們賣給那些貧窮而買不起核武的國家。而所有的恐怖分子都來自這些貧窮國家,他們擁有跟賣給他們武器的國家相同的武器。他們有一層奇妙的保護:你不能對他們使用核武,你不能對他們投擲原子彈。


「他們可以向你丟炸彈,你頓時毫無反抗能力。你擁有大量的原子彈、核彈--有時候針派得上用場,劍卻毫無用武之地。您可能擁有劍;這並不表示你比一個擁有針的人來得強勢,因為某些情況下,只有針可以發揮作用,劍毫無用處。


「這些舊時的小型武器被堆放著,由列強來處置。你可以將它們扔進海中,但這意味著很多很多錢、很多人力、很多精力將會浪費;經濟上是個災難,但只是將它們堆放著在經濟上也不可能。你能收集多少武器?有一定的限度。而當你獲得一種新且更有效率的殺人方法,舊的就應該淘汰掉。


「所以,將它們賣給貧窮國家被視為是好方法。貧困國家無法製造核子武器,成本太大。而這些武器便宜,所以他們接受了,視為「幫助」。但這些武器不能在戰爭中使用了;這些武器在戰場上已經無用。但是,沒有人發現這些武器可以用在個人上,於是一個新的現象,恐怖主義,就此產生。


「現在,恐怖分子有一個奇怪的力量,甚至凌駕於最強大的力量之上。他可以毫不恐懼地對白宮扔擲炸彈,因為你有的武器太大了,不能投向他。而這些都是你所出售的武器!但當時沒有設想到這種現象,因為不理解人類心理。


「我所了解到的是,依據生活的方式,人每十到二十年需要發動一場戰爭。他累積了這麼多憤怒、怒火、暴力,沒有比戰爭更快捷的方法去釋放。所以,一場接一場的戰爭,間隔只有十到十五年。這間隔是一種緩和。但很快地你又開始累積,因為同樣的心理在運作--相同的妒嫉,相同的暴力。


「人類基本上是獵人;天性不是草食動物。一開始他成為獵人,幾千年來他只能是肉食者,自相殘殺到處都是。吃敵對部落抓來的人在道德上是無瑕疵的。這一切都在人類無意識之下進行著。


「宗教施加於人的東西很膚淺;與他的無意識並不一致。每個人都活得表裡不一,因此只要ㄧ有機會 – 為了一個美好的理由:自由、民主、社會主義,任何漂亮的字眼都可以是個保護傘,躲避自己醜陋的無意識,其實只想要摧毀,而且享受破壞。

「現在世界大戰已經幾乎不可能發生;否則世界上就不會有恐怖主義。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已經經歷了足夠的時間、第三次世界大戰應該在1960年左右發生。它並沒有發生。這是整個歷史的常規,人類已經被程式好了。


「心理學家觀察,在戰時,人們比和平時更加快樂。在戰時,生命有一種興奮顫動;和平時,他們看起來百般無聊。在戰時,每天清晨他們都讀報、聽廣播。事情可能在很遠的地方發生,但他們很興奮。有時候感覺起來很親密。在1955年到1960年之間應該在某處發生的戰爭沒有發生,人背負了渴望殺人、渴望摧毀的重擔。因此他得為此想個好名字。


「恐怖主義愈來愈巨大,因為第三次世界大戰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了,而愚蠢的從政者別無選擇。恐怖主義單純意味著,以前必須以社會規模進行的事,現在個體也可以做。它會增長。除非我們能夠改變人類理解的基礎,才能改變這個狀況--這是喜瑪拉雅式的任務;因為你想改變的這些人會挑戰你;他們不會讓你輕易改變他們。


「事實上,他們嗜血殺戮;只是他們沒有勇氣這樣說。存在主義小說中有個很美的幾乎可以說是真實的故事。有一個人在法院出庭,因為他殺了坐在海邊的陌生人。他從沒見過這個陌生人,不是爲錢殺他,甚至不知道他的長相,因為他只用一隻大刀從背後殺他。他們之前沒見過面 – 不會是敵人。他們甚至不熟識,根本沒看過彼此的臉。


「法官也想不透,他問兇手:『為什麼這麼做?』

他說:『當我用刀捅他,鮮血從他背後湧出,那是我所知最美的片刻。我知道代價是我的死亡,但我願意為此付出代價,值得的。我一生活得很無聊 – 沒有興奮、沒有冒險。最後我決定做些什麼。這個舉動使我聞名世界,我的照片看登在每份報紙上。我非常開心我這麼做了。』


「不需要任何證據。這個人並沒有否認,他反而吹捧這件事。但是法官有一套例行作業 – 還是需要證人,光是他的話無法被接受。他有可能說謊,有可能並非他殺這個人。沒人看見 – 沒有任何目擊者 – 所以警察必須提出間接證據。


「其中一個可能性是,這個人因為過去的生活背景而殺人。他年輕的時候母親死了。當他聽說母親死了,他說:『可惡!那個女人連死都不放過我!今天是星期天,我已經跟女朋友買了電影票。我知道她會做什麼來破壞我的一整天 – 她確實這麼做了。』


「母親死了,而他卻說她毀了他的星期天!他正要和女朋友去看電影,現在卻得去葬禮。聽到他的反應的人嚇壞了。他們說:『你在說什麼?這是不對的。』


「他說:『什麼?什麼是對?什麼是錯?她就不能別的日子死嗎?一週有七天,她可以星期一到星期六之間任何一天死。但你不了解我母親 – 我了解她。她是個婊子!她故意這麼做的。’


「第二個證據是,他去了葬禮,晚上就被發現和女友在迪斯可舞廳跳舞。有人問:『什麼!你在做什麼?你的母親才剛去世。』


「他說:『那又怎樣?你是說我永遠不能再跳舞了嗎?我母親永遠不會活過來了,永遠死了。所以我六小時後、八小時後、八個月後、八年後跳舞有何差別呢?有什麼關係嗎? – 她死了。她死了而我得跳舞、我得過活、我得愛。如果大家的母親死後、父親死後都不再跳舞,那這個世界就沒有舞蹈、沒有歌聲。』


「他的邏輯很正確:『你要在哪裡畫界線?我要幾個小時之後才能跳舞? – 十二小時?十四小時?六週?你要在哪裡畫界線?依據什麼理由?什麼標準?所以不重要。有一件事是肯定的:不論我何時跳舞都是在我母親死後,所以我決定今天跳舞。為什麼要等到明天?


「這樣的間接證據呈到法庭上 – 這個人很怪異,他有這種舉動。但如果你仔細看這個可憐蟲,你無法對他生氣,你會感到同情。嗯,他母親的死不是他的錯,況且,總有一天他會去跳舞,哪天去也沒差。你不能責罵這個人說不好聽的話:『她故意選星期日死糟蹋了我的好事,』因為他一生的經驗肯定母親一再一再破壞他的任何喜悅。這是最後的結論:『她連死都不放過我。』


「而且,你無法譴責這個人殺了陌生人... 因為他不是小偷,他沒有從死者身上拿走任何東西。他不是敵人,他甚至沒看見他殺的這個人。他純粹是厭倦生命而想做些讓他感到重要、突顯的事。他很開心報紙登了他的照片。如果他們之前就登過他的照片他就不會殺人,但是他們等到他殺人了才登照片。他要當名人... 不過是個平凡人的慾望。 他願意為此用自己的生命做代價,至少有一天舉世聞名,大家都知道他。


「除非我們改變人類的基本面,否則恐怖主義會愈來愈平常,變成日常事件。發生在飛機上,發生在公車中,發生在車中,發生在陌生人之中。有人會突然射殺你-不是因為你對他做了什麼,而是因為,獵人回來了。


「獵人回來了。獵人對戰爭感到滿足,現在戰爭已經停止,或許不可能再發生。


「獵人回來了。現在我們不能集體戰鬥。每個人都需要做點什麼來釋放自己的精力。


「事情是環環相扣的。要改變的第一件事情是,人類需要變得更加欣喜(rejoicing)-它已經被所有的宗教所扼殺。真正的罪犯沒有被逮到,恐怖份子和其他罪犯都只是受害者。


「宗教才是真正的罪犯,因為他們摧毀了欣喜的可能性。他們摧毀了享受生活中小事物的可能性;他們譴責自然供給你,使你快樂、興奮、愉悅的一切。


「他們奪走了一切;如果有什麼還沒被他們奪走的,是因為那些都根深蒂固在你的生活型態之中-例如性-但至少他們可以毒害這一切。


「尼采(Friedrich Nietzsche),根據我的觀察,是西方世界最偉大的預言家之一;他的雙眼真的能洞察到一個問題的根本,但是因為其他人看不到-他們的眼睛無法如此深入,他們的聰敏也沒有那麼犀利-這個男人獨自生活,被遺棄、孤立、沒有人愛、不受期待。


「他曾在一次論述中說到,宗教教導人譴責性、放棄性。宗教辦不到;人類嘗試過,但失敗了,因為它深深地紮根在人的生理中,構成人的全身。他因性愛而生,除了自殺,如何能擺脫呢?


「所以人類試過了,宗教也試著幫助人類戒除-用了上千戒律和策略。而結果是,性還在,但被毒害了。poisoned (被毒害)這個字真是驚人的洞察。宗教無法移除性,卻成功地毒害它。


「其他事情也一樣:宗教譴責你生活安逸。但,生活安逸奢華的人不會成為恐怖份子。宗教譴責財富,頌揚貧窮;但,富有的人不會成為恐怖份子。只有『有福的』窮人會成為恐怖份子,因為他們沒有什麼可失去的,他們蓄勢待發,準備反抗整個社會,因為其他人擁有他們沒有的。


「宗教一直試圖安撫他們,但後來的共產主義 – 唯物論宗教,煽動人們說:『你們的舊宗教對人類來說是鴉片,而你們忍受窮困,不是因為你們今生或前世的惡行。你們受苦,是因為資本階級和富豪的剝削。


『馬克思的《共產黨宣言(Communist Manifesto)》書中的最後一句:團結起來,全世界的無產階級勞工;沒有什麼可失去的,你們將獲得全世界。


『你們貧窮、飢餓、赤裸,所以你能失去什麼?死亡不會比你的生活讓你更悲慘。那麼,為什麼不借此機會,摧毀將一切從你手中奪走的人。將那些奪回來,分派出去。』


「宗教用來安撫人民的-雖然這是錯的,是狡詐的謊言,但確實催眠了眾人-共產主義突然使他們醒悟。這意味著,若是我們不從這些腐敗、根植人心的想法中抽離,這個世界永遠不會變美麗。


「首先是宗教,要除掉他們的價值觀,好讓人們可以再次微笑、再次歡笑,可以再次欣喜,重返自然。


「再來,共產主義的言論應該被清楚地攤在眾人面前--心理上,它是錯的,你從一個陷阱掉進另一個。沒有兩個人是平等的;因為平等這個概念完全是無稽之談。如果你決心追求平等,你必須接受無產階級專制,這意味著失去你的自由。


「一開始,教會奪走了你的自由,神奪走了你的自由。現在共產主義取代了教會,它將奪走你的自由。沒有自由就沒有欣喜。


「你生活在恐懼之中,而非喜悅。如果我們可以清理人類心靈無意識的根基……這正是我的工作。可以清洗掉的。


「恐怖主義不在炸彈中、不在你手中;恐怖主義在你的無意識之中。


「否則,這種狀況會更辛苦。就好像瞎子手中握有炸彈而且隨意亂扔。


「第三次世界大戰可能可以使人釋放十年或十五年,但第三次世界大戰不可能發生,因為如果發生了,人民不會紓解,只會摧毀人。


「這麼一來,個人的暴力將會增加-正在增加中。各國的政府和宗教不會去理解新局勢,而是繼續保持舊策略。


「新局勢是,每一個人都需要透過治療了解他無意識的意圖,透過靜心保持平靜、冷靜--以新的觀點,沉靜地迎向世界。

 

Osho, Beyond Psychology, Talk #18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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